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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前,李海在贴吧直播5万元去鹤岗买房走红,引无数人跟随。如今第一批购房者走了大半,但他惬意地过着隐居生活。他说房子让他有安全感,平时一个人过得挺好,但也会孤独。
如果说李海3年前花5万元在鹤岗购房,已经让很多人对鹤岗的低房价心生羡慕,而不久前那则花1.5万元就能在鹤岗购房的消息,则要对在大城市生活的人形成更大的冲击了。想一想,在一线城市,别说购房,如果租一套像样的房子,只要地段还好,租金可能就要上万,就可以在鹤岗买上一套房了。
但是,对绝大多数居民来说,去鹤岗买房,恐怕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但凡在一、二线城市有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包括灵活就业人员,到鹤岗购买一套住房,都是有能力的,而且,住房面积可以比较大。问题是,有能力在鹤岗购房,却未必有本领在鹤岗生存下去,这才是更值得思考的问题。
实际上,从目前中国城市的发展情况来看,凡是大多数居民买不起房的城市,一般都是经济发展还算不错的城市。反过来,凡是买房比较容易的城市,则大多是经济发展不好的城市。就业条件差、居民收入水平低、购买力不强、消费市场不活跃。如此一来,房价也就成为了一个城市经济活力的代名词。像鹤岗这样的城市,房价低到如此程度,只能说明鹤岗的经济严重缺乏活力,鹤岗的居民生活水平较低。尤其是就业,可能是鹤岗最棘手的问题。
一座城市,如果居民不能就业,或者就业状况很差,那么,能够留在城市的居民,就会越来越少,人口流失率就会很高,特别是人才流失率,会掏空城市的发展潜力和活力。而从鹤岗的情况来看,按照人口统计数据,从2010年到2020年,10年时间,鹤岗常住人口减少了16.7万人,降低了15.81%。对鹤岗来说,这绝对是一个非常致命的数据。要知道,能够流失的,多多少少都是有一定能力的,可以在其他城市找到工作的。没有能力的人,也是想流失而没有这个能力的。如此,鹤岗的人口结构也在发生着不利于城市发展和经济水平提高的变化。
能人走完了,谁来创业,谁来制造就业机会,谁来提升城市的购买力和竞争力,谁来增强城市活力,显然,对鹤岗来说,房价只是一个表象,真正的问题在于,鹤岗的经济已经陷入到造血功能极差的地步。作为资源型城市,如何解决资源枯竭后城市的发展、居民的就业问题,已经是鹤岗,也不仅限于鹤岗的其他城市,都必须做出认真的思考,否则,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人口流失也越来越快。这样的城市,指望外地人购房,本身就是一则笑话。因为,他们不能住在房子里等待别人救济,也不能躲在房子里看房内的“风景”。即便引发舆论关注的李海,也是自我安慰、自我陶醉,甚至是自我压抑,而非真的有了房子安全感,更多的是孤独,而孤独的背后,则是自己造势后有点无法收场的无奈。
对居民而言,住房很重要,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房产,当然是一件幸福的事。关键是,在什么地方拥有房产,拥有什么样的房产,有没有良好的就业环境支撑房产的价值,如果既有房产、又有良好的就业环境,才是真正的幸福。鹤岗的廉价房产,坐拥的是生存本领消失,因此,为了生存,在鹤岗购房者,只能一个一个离开。
他们无法承受没有工作的恐惧,更无法承受孤独和无聊,他们必须与城市紧紧相连,与其他人群广泛交流,与热闹、欢快、愉悦等结伴而行。而这一切,在鹤岗很难找到。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那样靠画画过日子的女子一样,只要有一处安身之地,就能自我孤独地生活,且非常快乐。绝大多数人是需要在人群的温暖中寻找生活的乐趣的,是要通过广泛的交流来让自己不断充实的。那些离开鹤岗的购房者,那些流失掉的鹤岗人,都是忍受不了鹤岗的寂寞与安静的,是不甘于在毫无作为中虚度一生的,是想有所作为的,至少,要给子女增加一些机会的。
鹤岗并不是一座死城,过去的鹤岗,也曾经风光过,曾经热闹过,为什么今天的鹤岗就变得如此沉寂呢,最主要的还是城市管理者的眼界,是城市管理者的理念和思维,城市管理者的敬业精神和责任意识。前辈们能够把北大荒变成北大仓,恐怕要比现在的鹤岗难得多吧,可是,精神战胜了自然,也让北大荒变成了北大仓。如果鹤岗的城市管理者也能像当年的北大荒建设者们一样,鹤岗就不会只是“鹤”的岗,而是鹤的家,是美丽的家,就看鹤岗的管理者有没有这样的精神境界和奋斗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