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思怡

近日，《中国统计年鉴2022》公布了2021年31个省份的城镇非私营单位和私营单位的就业人员平均工资数据。从数据来看，城镇私营单位平均工资前十的省份分别是北京、上海、广东、浙江、江苏、西藏、天津、福建、海南、重庆。

其中，海南省以62284元排在第九位——在2020年，这个数据还是51388元，排在全国第14位。

(资料图片)

一年时间排名上升5位，海南是怎么做到的？

据海南省统计局，2021年海南城镇私营单位平均工资增速最高的三个行业，依次为文化、体育和娱乐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以及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增速分别为91.7%、59.4%和55.4%。

海南城镇私营单位年平均工资增速前三的行业 图源：海南省统计局

其中，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是海南年平均工资最高的行业。海南统计局数据显示，2021年海南城镇私营单位平均工资最高的三个行业分别为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128846元，文化、体育和娱乐业92466元，租赁和商务服务业81566元，分别为全省平均水平的2.07倍、1.48倍和1.31倍。

海南城镇私营单位年平均工资最高的三个行业 图源：海南省统计局

时代周报记者梳理发现，近五年，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是海南城镇私营单位平均工资前三位，而房地产行业退出前三位。

图源：时代周报记者曾思怡制图，信息来源海南省统计局

这与海南自贸区的建设有关。

2018年10月，海南自贸区成立，定位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对外开放门户”，提出以发展旅游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为主导，科学安排海南岛产业布局，不断优化产业结构，努力摆脱房地产依赖。2020年6月，海南从“自贸区”进化为“自贸港”，对标全球最高水平开放形态。

今年10月，海南政府相关负责人表示，这四个主导产业的增加值已经占海南经济增量的80%以上。

商务部研究院国际市场研究所副所长白明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海南自贸港的建立是当地城镇私营单位平均工资大幅提升的主要推动力。

“一方面，海南自贸港的建立让海南的经济发展形成新动力。这个过程中，人力资本回报能力也越来越强，工资就提高了；另一方面，随着海南自贸港建立，各种优惠措施吸引力越来越强，国内外来海南投资的企业也越来越多，而这些企业工资标准大多也比较高。”

重回前十

据海南省统计局公布，2021年海南省城镇非私营单位从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为97471元，比上年名义增长12.5%；城镇私营单位从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为62284元，比上年名义增长21.2%。

其中，非私营和私营单位从业人员年平均工资最高的均为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分别为247110元和128846元，分别增长68.9%和55.4%。

时代周报记者整理31个省份的平均工资数据发现，2021年，海南城镇私营单位平均工资不仅跻身全国前十，名义增长21.2%，远超31省平均名义增长（9.7%）。

图源：时代周报记者曾思怡制图，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2022》

这并非海南第一次跻身全国前十。据不完全统计，2017年，海南城镇私营单位平均工资排在全国第11位，2018年排在第7位，2019年排在第10位，2020年落到第14位，2021年跃升至第9位（注：2018年山东、西藏、新疆未有数据入列；2019年西藏未有数据入列，因此未纳入统计）。

值得注意的是，房地产行业撑起了海南前几年平均工资“天花板”。

海南省统计局数据显示，2019年以及往前推数年，当地城镇私营单位平均工资最高的是房地产行业。而且相当长一段时间，海南都是国内房地产依赖度最高的城市。

图源：时代周报记者曾思怡制图 ，信息来源海南省统计局

房地产开发投资占GDP比重可以衡量当地经济对房地产的依赖程度。时代周报记者整理海南近年数据发现，2015年以前，海南房地产开发投资占GDP比值一路攀升，在2015年达到顶峰，46.02%。

但经济发展靠房地产发展是不可持续的。在2015年，海南开始摆脱对房地产的重度依赖，出台系列房地产调控政策，推进房地产产业改革。

2015年11月，要求各市县停止审批、建设60平米以下商品住宅；2016年实施“两个暂停”；2017年先后要求全省商品房住宅项目全装修、严格控制部分区域商品房住宅开发；2018年取消12个市县GDP、工业产值、固定资产投资考核，促进经济结构调整，随后又实施“全域限购”；2020年推出现房销售制度，成为全国首个正式实施现房销售的省份，规定当地居民限购第三套住房；逐步建立租购并举的住房制度......

“壮士断腕”成效显著，海南“房地产依赖症”得到缓解。时代周报记者整理发现，2016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占GDP比值是44.20%，2017年是46.01%，2018年是35.49%，2019年开始大幅下降至25.17%，2020年是24.25%，2021年是21.31%。

图源：时代周报记者曾思怡，数据来源海南省统计局

自贸红利

当房地产作为地方支柱产业开始走下坡路，意味着当地经济可能面临严重的下行压力。

但令人意外的是，在海南房地产开发投资大幅下滑的2019年，当年GDP并未遭遇重挫。据《2019年海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当年海南房地产开发投资额1336.18亿元，年同比下降22.1%，幅度颇大，但当年GDP依旧达到5308.94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5.8%。

三亚 图源：图虫创意

“这是海南自贸港建立带来的红利。”白明提出，2018年海南开始建立自贸区，各种优惠措施频出，吸引大量国内外投资商，投资增量在短期大幅上升，增量形成产量，带来GDP和收入水平的提高。“但从长期来看，除了外生推动力，海南也要激发内在经济增长效率。”

时代周报记者整理发现，自2018年到2019年底，海南先后举行7批自贸区项目集中开工和签约，累计开工项目793个，总投资4352亿元；累计签约项目393个，总投资3744亿元。七批开工项目投资中，产业发展项目投资占比达到了66%，为海南调整优化产业结构、蓄积高质量发展动能提供重要支撑。

其中，仅是2019年一年间，海南新增市场主体24.44万户，同比增长70.82%，当地新设外资企业数和实际利用外资增速均超过100%，高新技术企业数量增长48.6%。

2020年6月，《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发布，海南从“自贸区”进化为“自贸港”，对标全球最高水平开放形态。

海南政府相关负责人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随着自贸港的推进，海南确定了旅游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热带特色高效农业四个主导产业，且四个产业的增加值占海南经济增量的80%以上。“过去海南经济主要是靠房地产拉动的，现在情况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数据能佐证。据第一财经报道，在2021年31省份GDP及增速报告中，海南以11.2%的位列全国第二，仅次于湖北。而从2020年和2021年两年平均增速来看，海南以7.3%位列全国第一。

四大产业上位

近年来，海南旅游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热带特色高效农业，一步一步从边缘走向舞台中央。

《2018年海南省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在过去5年，海南重点发展以服务业为主的旅游业、互联网产业、热带特色高效农业、医疗健康产业、金融服务业、海洋产业十二个产业，服务业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达79.5%。

产业转型有所成效的基础上，2018年，海南自贸区成立，按下产业转型加速器。

据报道，近年来，海南省以自由贸易港深化推进，加强“旅游+航空”、“旅游+演艺”、“旅游+海洋”等“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模式，并在“十四五”期间提出发展目标，打造国际知名度假天堂、康养天堂、购物天堂和会展高地，建成国际旅游消费中心。

三亚免税城 图源：图虫创意

海南自由贸易港官网显示，自贸区实施更大的高新技术企业减税政策。放宽高新技术产业外资进入限制，吸引资金聚集海南，推进高新技术产业发展。鼓励和支持高新技术企业对外投资，通过合资、合作、并购和技术转让的形式“走出去”，开展跨国经营，带动商品和劳务出口，目前培育形成一批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和较强的核心竞争力的大型企业集团。

经过几年发展，产业升级转型成效显著。海南省统计局数据显示，2021年，海南接待游客8100万人次，同比增长25.5%，旅游总收入1384.34亿元，同比增长58.6%，对海南省GDP综合贡献率高达33.89%；同年，海南现代服务业增加值为2004.51亿元，同比增长19.0%，而现代服务业的增加值占到海南全省GDP的31.0%，占服务业增加值的50.3%，这些现代服务业主要由仓储、物流、港口、文创、海洋服务基础设施组成。

期间，海南人才引进也水到渠成，2018年4月至2022年4月，全省共引进人才43.9万人。

今年10月，海南政府相关负责人表示，海南自贸港政策体系已经初步建立，180多项细化政策落地实施。过去5年，海南省利用外资额平均每年增长80%，外贸年均增长50%。过去5年海南新增的市场主体超过前30年的总量，去年和前年两年间新增超过100万户。